胡步青赶来的时候, 温橙已经擦干了眼泪。
“怎么了橙子,”老人火急火燎地抱住温橙,“刚刚在电话里怎么哭得那样伤心?”
胡步青知道温橙生性坚强,照顾温橙这么多年, 就没见过她掉几次眼泪。更别说是这种上气不接下气的哭, 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温橙被奶奶环在身上, 下巴栽在老人肩膀, 刚控制好的情绪忽然又泄闸,像汽水揭开玻璃盖般倒了出来,嗓音带哭腔道:“没事了, 奶奶。”
“这么可怜呢我们小橙子,”胡步青心疼地摸了摸温橙脑袋,“也好, 跟奶奶去苏城,凡事也有个照料,总比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强, 孤苦伶仃的多可怜。”
温橙仔细想了想要不要去苏城的问题, 摇头:“奶奶,我刚刚是一时气话。我还是想呆在这里。”
这里还有林时宜, 有附中的同学和老师, 有胡步青种植的葡萄风信子, 有她熟悉的一切。她不能因为意气用事离开这里。
胡步青边摸着温橙脑袋边试探性地问:“那刚刚是因为什么事,哭得这么厉害?”
温橙吸了下鼻子:“奶奶, 等以后, 到了我能说出这个原因的时候, 我再告诉您好吗?”
她现在没有说出口的勇气。也不想告诉奶奶,她是这样一个脆弱的人。
仅仅是因为一个男生, 情绪起伏就这么大。
很久以后,到了温橙长大,再回忆这一段,她其实很想告诉那个十七岁的温橙。
没关系的,年少的时候总会有这样脆弱的时候。没必要觉得丢脸,也没用觉得难为情。
喜欢和爱是上天赐给十七岁的本能。
错就错在一个贪字。
应该试着将他当成指引她的飞机,只要一抬头就能见着他飞行的踪迹。而不是热衷于时刻跟在他身后,试图将少年变成她的私有航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