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间,台上的身影已经被风吹散,只余下满地的落花,萧雪雎收回目光,向山下的小镇走去。
她知道他是在这里被唐云承挑断手筋,毁去丹田,只是究竟是在哪一处,孟逐音也没能说个明白。
没关系,她可以慢慢地找,她是很有耐心的。
纵然他不在这里,总会在其他的地方。
阳光晴好,几只灰色的鸟雀排成一排站在绿色的琉璃瓦上,一边梳理背上的羽毛,一边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萧雪雎在小镇的街道上快速穿行,她遇见了许多的人,都不是沈望春。
小镇上长街短巷交错纵横,萧雪雎走过大半日,头顶的那轮太阳却没有丝毫转移,看不清面目的人们从她身边匆匆掠过,一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萧雪雎已经将小镇走过大半,眼前所见景物越来越细致,沈望春果然是留了一魄在这里。
迈入小巷,一股冷气袭来,白昼瞬间化为无尽长夜,冷冷的月悬在天边,洒向石板路的光仿佛凝固成永恒的霜雪。
沈望春躺在地上,半阖着双眼,从他身体中流淌出来的鲜血好似古老的图腾,正在蠕动着吞噬他的生命。
他听到脚步声正向他靠近,这个时候,除了唐云承,他想不到还有什么人会来。
唐云承果然还是不想放过他。
沈望春轻笑了一声,他当然是怕死的,他还很年轻,有大好的年华,有许多许多的事想做,死有什么好呢?
只是要让他向唐云承求饶,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况且就唐云承那个伪君子模样,就算他求饶了,也不一定会放过他。
他睁开眼,模糊地看见一道白色的身影,或许是失血太多,大脑都变得迟钝,沈望春想着唐云承回去就换了件衣服,什么毛病他这是?
无尽的恶意自心底蔓延而出,月光黯淡,昏沉的小巷变得更加昏沉,沈望春想,若他今晚真的死在这里了,他必要化为厉鬼的,让唐云承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