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承看到眼前狼狈凄惨的沈望春,勉强满意,他收回手,警告沈望春道:“下次再让我看到你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雪雎,我就把你这对眼珠子给挖了,我说到做到。”
尖锐的疼痛遍布沈望春的全身,仿佛有浸过剧毒的冰冷木刺顺着他的血液流淌,将他的血管划破,又刺进他的骨头里。沈望春眼前模糊一片,大脑几乎无法思考,他隐约感觉自己的魂魄正在出窍,根本听不清唐云承对他说了什么,总归不会是什么好话,不听也罢。
许久后,唐云承终于大发慈悲松开了踩在沈望春胸口上的那只脚,沈望春蜷缩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痉挛,鲜红的血从他的四肢流出,他张着嘴发出嗬嗬的喘息,像是在拉一只快要散架的破风箱。
月华如水,无声映照惨淡人间,过往的许多画面在沈望春的眼前闪现,他似乎听到唐云承又叫了他一声“癞□□”。
他是只癞□□吗?
也许吧。
现在还是一只被挑去了手筋脚筋,废去修为的癞□□。
唐云承说他是癞□□,可他自己为人虚伪狠毒,心胸狭隘,比起萧雪雎,又何尝不是一只癞□□呢?
瞧着依唐云承今晚这个架势,他可能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他想起春天里岳阳城满城纷飞的杨花,想起幼年时候从他手中滑落的那支小木剑,又想起试剑台上萧雪雎的最后一式,流光簌簌,花落满身……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微小的弧度。
“你笑什么?”唐云承问他。
都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能笑出来,怕是伤到了脑子?
沈望春掀开眼睑,回望唐云承,他决定死前也要过把嘴瘾,冷嘲道:“本公子瞧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