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一番遭遇让她明白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沈望春坐在石阶上面,头疼得厉害,仿佛冥冥中有一只手将他的记忆搅成一团,好的坏的全都挤在那个小小的匣子里。
“君上……”
沈望春撩开眼皮,见是陆鞅,又懒懒地收回目光,继续发呆,问他:“有事?”
陆鞅小心问他:“君上和新夫人吵架了?”
晚风吹来几片枯叶,沈望春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那些叶子飘向远方,问道:“本座哪来的新夫人?”
陆鞅道:“就是您寝宫里的那位啊。”
沈望春呵了一声,道:“谁说那是本座的新夫人?”
“那她是?”
她是什么?
月光笼罩在沈望春的身上,像是在他身上凝了一层冰,他的影子顺着那石阶流淌下去。
沈望春想了想,对陆鞅道:“本座的仇人。”
陆鞅:“……”
说实话,看不大出来。
陆鞅脑子转得飞快,得什么样的仇人才会这样紧张?还特意安排进君上自己的寝宫,他压低声音问:“她欺骗过您的感情?”
“她——”沈望春刚说了一个字,忽然意识到不对,不冷不热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陆鞅干笑了一声,道:“君上,既然她与您有旧怨,您何必救她?”
听了这话,原本看着脚下残雪的沈望春忽然抬起头,直直看向对面的陆鞅,他的那双眼睛乌黑乌黑的,像是一湾深不见底的冰冷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