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可以年轻多久?”林月威胁她,“你很快也会老。”
“那我对象到时候也成老头了。”张三说,“谁也别嫌弃谁。”
“你就是这一张嘴最讨嫌。”林月啧了一声。
林月示意张三把烟灰缸拿过来,她将嚼完的烟草残渣吐掉,又取了一块新的嚼着。
两人都没有说话。
张三垂下眼睫,突然有种微妙的直觉。
这是她们第一次这么平等地对话。
此刻不是艺术家与她的信徒,也不是老师和她的学生。
只是林月和张三。
“张三。”林月突然喊了张三的名字,完了又自顾自笑起来,“你说你怎么叫这个名字呢?”
张三好脾气地解释了一下她已经讲过千遍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没有去改?”林月用眼尾瞥着她。
“因为没有必要。”张三很平静地回答,“我喜欢这个名字。”
她从小到大被家人与友人呼喊的,写在书页上的,乃至后面计入各式各样档案文书的,就是这两个字。
张三自然厌烦过这个名字——天地良心,没有一个少女愿意被喜欢的男生嘲笑自己名字的。
不过那个男生笑完的下一秒就被张三把他桌子给踹了,李峙吴语上来拉了半天偏架,顺手把他同伴的桌子也给掀了两台。
但是回头过去,那些厌烦与细微的抵触情绪也都化作了某种柔软的思绪,将她一点点塑造。
和林月说的一样,美好的东西将人滋养,而那些不这么美好的把人雕琢,一切都这么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