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一向板着脸的祁寒的舞蹈语言是这么丰富多彩,而被语言限制住的小耶又是这么沉静而坚定,像鲸鱼的脊梁。
张三恍惚感觉自己像是失聪多年的聋子,在这一天,第一次听见了风与海的声音。
“张三。”林月喊她。
喊到第二声的时候张三才回神,低头飞快地在眼角边擦了擦,走上了舞坪。
她久久地直立着,合着眼睛。
张三听见自己心跳,听见自己呼吸,感受着指尖垂于身侧。
她又想到了李峙,黑眸是这么安静地看着她。
不是为了评判她的舞技,甚至都不是为了欣赏艺术。
他只是是什么?
不要紧。哪怕被舞团赶出去,做一个落榜生,但她还能跳。
甚至她还有一个沉默只会鼓掌的观众。
以布满旧伤的脚尖点地,张三扬起手臂起舞。
她听不见音乐,她以自己的呼吸记拍,视野变得一片模糊。她把自己抛起来,进入了绕着世界一圈一圈奔涌穿行的风,又用肢体与那不止步的气流缠绵。
在略为晕眩的旋转中,张三从未这么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存在。
旋转完最后一圈,张三收步,完美地回到了教室中心。
模糊的视野重新归于正常,又有剧烈运动后的恍惚感,张三喘着气,和林月对视。
林月也盯着她,如鹰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