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那里有个姐姐。说, 姐姐。”
“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加加加加加加加——”
与话痨经常会同时存在的一个特性是开朗。
陆鹤然确实阳光开朗过,换个严谨点的说法,他觉得自己在沈檀面前一直如此。跟她说话, 对她笑, 替她周全考虑, 这些时候他都是向阳的。
那背阴的时候呢?
陆鹤然想起记事后,那时候的经历已经不需要外婆逐字逐字去复述,他有了自己的记忆。
一年级,拿着学校颁发的三好学生奖状奔跑回家, 爸爸冷淡地看一眼, 随手压在餐桌上。
“爸爸, 那是我的奖状。”他睁大眼睛, 试图得到一点反馈。
“嗯。很好。”他的爸爸平静地说, “但你要知道,一张奖状证明不了什么, 如果你需要的话爸爸可以去旁边小卖部批发十张、二十张、三十张。你想写什么?三好学生?学习标兵?运动健将?嗯?别被眼前短暂的荣誉迷晕眼睛, 懂了吗?”
奖状压在桌上,他的妈妈路过时将鸡汤压在上面充当餐垫, 敲敲他因为发呆而没有动一下的筷子:“想什么呢,快吃。吃好还有功课要预习。”
那时候陆鹤然只是不理解,为什么没有人因为他的荣誉高兴。
四年级,他的父母同学校商量,打算提交跳级申请。
学校将申请递交到上级主管部门,最终批复下来时,班主任老师露出欣慰的笑:“我就知道这小孩差不了,恭喜你们啊。”
妈妈和老师握了下手,眉头蹙起:“还是不够努力,我和他爸爸以为能连跳两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