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与他已经谈妥,沈檀重新捞过防晒,“一会儿更晒,记得喷点再去拍。”
瓶盖在他手里发出咔哒咔哒的轻微响声,他玩了一会儿,问:“我没用过这个,该怎么用?”
沈檀看他一眼。
他又说:“脖子后面需要吗?会弄脏他们的衣服吗?”
瞧瞧,多么单纯无辜的眼神,多么正常的担忧。
沈檀不得不重新接了过来,叫他矮身:“行吧,就当我平等地关心每一个模特。”
喷雾很细,呲呲冒着白气从泵头上呼出来,呼在皮肤上,凉飕飕的。
从小腿到膝盖,再从手腕到胳膊,还有脖子,脖子不能遗落,再往上,沈檀用手挡了下他眼睛:“闭眼,屏气。”
陆鹤然听话地闭上眼,眼皮在她手掌下一个劲地抖。
呲呲声环绕在耳旁。
过了一会儿,雾气消散,沈檀左右检查了一番,提醒他:“好了,可以睁开了。”
手掌顺势下垂,他的眼皮还紧紧闭阖在一起,睫毛簌簌了数下。
“眼睛有点疼。”他迟疑地说,“是不是进眼睛了?”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从一个人的眼里可以看到很多情绪,开心的,忧愁的,愤怒的,苦涩的。当然,还有因为说谎而心虚不定的。
可是闭着眼就不一样了,谎言编织起来变得轻而易举。
陆鹤然想,这算不算是趁热打铁?
他用指背用力蹭了蹭眼皮,靠剩余的感官来判断,她好像踮脚靠了过来。他的手被拉开,属于女人独有的,柔软的指腹落在他眼睑上。
太卑鄙了,这是靠谎言换来的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