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檀看着空无一物的手心,皱眉。
冰美式的触感还残留在掌心,杯子却已经飞到了几步开外,连带着她月光白的裙角,也沾上了一大滩难看的污渍。
这是她这个月新到的裙子,知名设计师出品,如果不是靠她圈内的关系,光预约就要提前半年。
不用看,就知道糟糕的咖啡渍是洗不掉的了。
裙子宣告报废。
实习生正在给她道歉,沈檀摆摆手。
她不指望对方能等价给予她赔偿,因为她记得很清楚,小时候家里有一玻璃柜的人偶娃娃,亲戚家孩子来玩的时候把玻璃房给她拆了。不仅如此,还顺走三个她最喜欢的娃娃,弄坏了不知多少件娃娃裙。
在她打电话告诉亲戚阿姨需要赔偿的时候,爸爸一脸难堪地站在电话旁,试图让她闭嘴。与此同时,她听到了电话里阿姨不可置信的讽刺。
“就几个布娃娃要八千多?是把我们家当傻子吧?还是你穷疯了啊?”
如果她现在开口要让实习生赔她裙子的原价,大概也会被人说发疯的程度。
从刚才起,她就已经察觉到了路人投来的目光。
本来是一场称不上是骚动的骚动,但因为当事人颜值出挑,受到关注的目光会比平时更多一些。尤其是穿着实习工装的小姑娘尽显卑躬屈膝,相较沈檀而言,她看起来实在不算弱势方。充满高级感的衣裙,精致的妆,冷冰冰的神情,高高在上的气场,哪一点都不利于示弱。
于是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有点变了味。
沈檀能看懂,他们大概是在责怪她傲慢,不讲人情。
但事实上她只是嗓子疼,不想开口说话。
然后这件事就从咖啡厅一直蔓延到了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