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与六便士》。”
宋延清拖着调哦了声,不以为意,“里面的情节我都能倒背了,要是找不回来就算了,你也别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其实那天,夏冉还注意到一个细节,“他来的时候,脖子上缠了条丝巾,系得有些松,散开后我看见了他前颈有一圈很明显的勒痕,像是被麻绳那种东西勒的,我问他怎么弄的,他跟我说是他自己勒的。”
来书店的前一天晚上,也是落下书的那天夜晚,宋延清去杂货店买了条麻绳,打算在出租屋上吊,学梵高,在身体最痛苦的空档,画出惊世名作。
但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迁延性窒息这个度他一个外行根本把控不了。
双脚悬在半空一会工夫,人就撑不住了,借着仅有的一点力气,蹬上旁边的圆凳,取得支撑点后,费力摘下脖子上的绳索,勉强捡回一条命。
也不知道是恐惧还是身体在痛苦地抗议,他的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上用力喘气。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宋延清都感觉自己脖颈被什么东西束缚着,呼吸困难,意识逐渐变得朦胧,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以为这一觉会直接带他走向地狱,然而第二天醒来后除了轻微的不适外,无事发生,先前的窒息感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宋延清苦笑着说:“我到现在都还记得这种感觉,比我这几年的生活还让我痛苦,以后自杀这种事,我不会再轻易尝试了,我也算是认清了,我没梵高那种天赋,这辈子都当不了他,走歪门邪道没用,我要想画好画,只能脚踏实地,一步一步慢慢来。”
夏冉努力将自己从回忆中剥离出来,总结道:“前天来,他的情绪已经平稳了很多,也放弃了轻生的念头。”
稍作停顿后,她问:“他出什么事了?”
赵茗沉声说:“现在还没事,但不难保证之后会不会发生些什么。”
挂断电话后,在一旁许久未出声的男人用低哑的嗓音解答夏冉一开始的困惑,手指轻轻点了下卡片,“这是诱导人自杀的网址,桐楼最近发生的几起自杀案大概率都跟它有关,你口中的宋延清很可能也是受到它的挑唆,才会采取这种极端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