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机找了个人,比出一个请的手势,“那就先从这位先生开始吧。”
最先开口这人,三十多岁,刚遭遇了职场霸凌,整个人的气场萎靡不振。
眼见快轮到自己,夏冉起身准备离开,林束抬眼问:“你在害怕什么?”
她动作慢了几拍,不动声色地坐了回去,“坐久了,站起来松松腿。”
坐在夏冉右侧的是个女生,看上去比她小几岁,也是单亲家庭,和夏冉不同的是,她的痛苦全都来自母亲单方面的期待和掌控欲。
“她从来不会考虑我的感受,总是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掌控我的一切,可我明明一点都不好。我想要逃离这个家,可每当我产生这种念头的时候,我就会想起她的辛苦,我爸很早就跟别的女人跑了,就是她一个人把我抚养长大的。其实我心里很清楚,我早就没办法爱她了,可又没法痛痛快快地去恨她,就连对她的恨都是参杂着愧疚的,现在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环境渲染,陆续有啜泣声响起,沉沉堵在心口,在这种氛围下,夏冉发觉自己说不出谎话,但开口又需要勇气,轮到她时,她几乎是说一句停一句,“高中的时候,我喜欢上了一个别人看来绝对不能喜欢上的人,高考结束后我和他在一起了,没多久我们的关系被人发现,周围到处都是骂我们的声音,骂得还很难听。”
“我开始害怕,那段时间,我根本睡不好觉,总觉得就算闭上眼,也有人在我耳边低声辱骂。不到一周,我就坚持不下去了,大概是被驴踢了脑子,我怂恿他跟我私奔。”
说到这,她苦涩地笑了声,“其实也称不上私奔,我们的初衷只是想找个安静、没有人认识、没有任何闲言碎语的地方,熬过接下来的半个月……当时我们天真又自信地认为,只要上了大学,去到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我们就能拥有一个平静又幸福的未来。”
林束眉心皱了下,偏头看过去,她低垂着眸,让人揣摩不出她现在的想法。
夏冉做出吞咽口水的动作,继续说:“那场私奔我是瞒着我妈的,她当时人在西北,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回来了,对在桐楼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知,我也什么都没告诉她,甚至还骗她说那段时间我要和同学一起在外地玩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