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小时候,他们快要离开的时候,他也这样把手放在哥哥的脸上,笑着安慰他,“哥哥,别怕。我会回来找你的。”
陆青森回头看了一眼落后两步的兄弟两个。梁明喻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看着。
“所以说,我永远无法原谅屈兆兴这样的人。”陆青森开口,梁明喻静静听着,“他们只以为自己在追求登峰造极的力量,却看不到背后被他们留下痛苦的人,这是他们的罪孽,而我会让他们必须偿还。”
“嗯。”梁明喻应声,靠近抱了抱陆青森,“我会和你一起。”
怀中这个人,从初识开始就是这样纯粹,明亮。只是,梁明喻也知道陆青森贯彻的是怎样的道路,曾经他只能旁观,现在他和陆青森一起。对他来说,这样就够了。
回去的陆青森他们,没有再去梁家,而是去了清风观。一是陆青森要和他师傅陆太渊商量事情,二是现在的孙昭明,已经是纯粹只为复仇行动的鬼魂,继续留在梁家,陆青森怕他被情绪影响变成厉鬼,那就得不偿失了,清风观清正的环境正适合孙昭明。
而另一边,某地的古街坊的末尾,有一个小庙宇,里面除了打扫看门的老头,就只有一个道长。他经常云游四方,然后又会回到这个小小的庙宇。
本来他应该是和陆青森他们毫无联系的,如果他不是姓孟,十七年前拐带走了孟昭亮的话。
“孟大师回来啦。”沿街的商铺,店主看到走过一个熟悉的人,惊喜地叫他,“改天孟大师再给我们写写平安符啊。”
“一定一定。”爽朗笑着和四面熟悉的人打招呼的人,看起来四十左右的年纪,就是这条街尾庙宇的主人,孟余波。
三个月没有开门的八仙庙,因为有人打扫并不显得暗淡,只是门口的石墙透露着时间的信息。
孟余波打开门,在进门的瞬间,皱了皱眉头。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孟余波对着空荡的院子开口,等了一会儿,一个人影走出来,正是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屈兆兴。
孟余波惊讶地打量了一下屈兆兴,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像是嘲笑,又像是熟悉,“多年不见,你变得狼狈多了,屈兆兴。”
他还向四周看了看,再没有其他人,“你的那些,跟班呢?也没见我的继子啊,几年没见我还有点想念呢。”
“他被清风观的那些人抓住带走了。”屈兆兴简单地说,“至于其他人,清风观的人咬着我不放,楚元霜被她的旧情人杀了,疯癫道人不知道逃哪儿去了。”
哦,原来变成了丧家犬。孟余波做恍然大悟状,毕竟屈兆兴虽然出入派头大,但是大都是被他忽悠的普通人,真的核心的也就那几个人。听他一说,孟余波就明白,原来是被正道的给打击了。
心里是对屈兆兴看不上,孟余波面上还是温和地说,“早跟你说了,不要那么高调。现在玄门式微,传承不绝的正道一代能出一两个正经天师就是厉害了,更何况邪道。你到一地就笼络过多人,我早跟你说过会引起人注意。”
“而且,那个清风观我听说过,近几年天师圈子里,他们很有名,你偏偏被他们缠上。”孟余波耸耸肩,“看你这样子,恐怕老底都让人掀了,蛰伏几年再图东山再起吧。”
“不可能,他们跟我不死不休,我知道他们掘地三尺也要找我。而且,我也不会坐以待毙。”现在的屈兆兴,已经不是陆青森他们看起来总是佯装温和长辈的样子,疲惫并不是最重要的,屈兆兴的脸上出现了老态,现在不会有人把他看作刚刚四十的中年人了。
“毒蛇道人,你帮我。事成之后,你要的我都会给你,你知道我很有钱的。”
屈兆兴说的没错,他是个很看重钱的人,再加上哄骗了很多富人对他死心塌地,相信他是个厉害的风水师,所以几十年积累倒是积累了很多物质财富。只是,对于他们修道的人,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
孟余波看起来毫不感兴趣,“我为什么要帮你,凭白惹上一身腥,我不过就是之前给你找了个凶命的童子而已,我对你的什么颠覆华国的计划一点都不感兴趣。不如说,我在这里好好地,你断了华国灵脉,我还得被迫出国。”
孟余波在外人印象中,是一个爽朗热情的道长,但是,屈兆兴知道不是这样。他也是个疯子,所谓的云游,只是全国寻找命格奇特的人,吸纳他们的生命转为修行的力量来源。同时,孟余波也很谨慎聪明,选择的大都是小孩子,或者是那些消失不会引起波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