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家就约着同在老爷子以前的四合院聚着,前夜下过雪,今日这胡同巷里也寒凉得紧。四四方方的院子旁栽种的树枝都光溜秃了,只有寥寥几粒不知名的红果子挂在枝丫上。
老宅的大门是新刷的红漆的,挂有两个大红灯笼。
几家人到达时车都停在外边停车位,明晃晃的,那高墙上的白雪还有些晃眼。
苏恩幼一早就听说过段家大房的名头,知道很久以前,他们是有点争家产的意思的。
只是说老人家离了婚,大妈又年事已高,虽说离了婚可也帮段家抚养了两个孩子长大,现在孙子又那么大,苦劳难得。
当时正是段淮叙回京接手家中产业的时期。
男人风华正茂,很是容易招来敌对的时期。
这种话题放一般豪门家庭可能都比较敏感,也许会闹得不可开交,也可能会两败俱伤。
可段淮叙做起事来却很是妥帖,当时没有被人留话柄,也没有让权,谁也不知道他当时到底是怎么做的,只是很柔和利落地去了两趟大房家中,翌日老太太态度亲厚亲自送他出门,两家的矛盾也就这么不攻自破了。
后来听父亲提起过这事也说:段淮叙这点做得很妥当,名利当前,但德行与品格不可皆失。
哪怕再怎么利益冲突,可两家是流着同一血脉的一家人这是不可磨灭的,接人待物要平衡关系、谦让有加,秤砣稳了,才适合长久发展。
家和万事兴,重的也不仅仅是那一个家字,而是和。
段淮叙其实什么也没做,只是过去称呼其为母亲,把所有的恩义孝道都尽得明明白白,这家里,自然也就什么矛盾也没有。
下车时有人来扶,老四合院外早已有几人喜气洋洋地等候着,其中就有个满头白发的老夫人,穿着一身藏蓝色加绒加厚开衫,黑裤,人看着朴实,白发微卷,耳垂上还衬了很大一个金耳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