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开了他的手,别过脸转身,将他的钱袋子丢给了他,一点也不肯要。
那宛如发脾气的架势,他竟觉得熟悉,闭眼躲过钱袋子的砸落。再次睁眼时,缇婴已经与月奴站在摊贩前,不回头一眼了。
沈二握着伞的手微微用力,手背白得浮现青筋嶙峋。
沈二知道其中有异。
他冷静而残酷地将这些异样压下,转身做自己的事。他好像天生就有一腔冷血冷骨,他好像天生习惯掌控习惯欺瞒。哪怕此时恨不得将她扯回来问清楚,他也硬生生憋回去。
沈二在心中说服自己:初做凡人,且莫失态。
莫露端倪,莫吓到沈三。
……他且要看看,沈三这么迫不及待地与他分开,跑向城隍庙,到底是要做什么。
--
缇婴与月奴和那小孩寒暄。
缇婴心不在焉,不怎么吭气。
全靠月奴磕磕绊绊、前言不搭后语地沟通。
幸好这小孩确实有异,寻了借口,就和两个貌美少女离开,一同进入了城隍庙,带着她们朝庙殿后的小院走去。
缇婴:“三冬?”
幼童回头。
幼童耷拉着眼皮,老气横秋地叹口气:“是我啊,小婴姐姐。小婴姐姐脾气和以前差不多,我看到你沉着脸,哪怕脸不一样,也觉得沈三小姐就是你。”
缇婴却没笑。
一个爱玩爱娇的小少女不笑,垮着脸看人,让三冬有些不安。
三冬小声:“……出了些事,你跟我来。”
三人已经到了后院。
庙中后院的零星偏房中,有一柴房中钻出来一个苍白瘦削的青年,向这边甩着扇子招手,声音虚弱:“这边、这边。”
三冬朝那青年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