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婴当然不认,非但不认,且要跳起:“我几时心动了?我都说了讨厌你!让你离我远些, 你不肯, 还打我。你居然打我,我更讨厌你了!”
她的“讨厌”二字,配着她从不收敛的笔直目光, 扎得江雪禾心间骤痛。
他是真的不喜欢她这种前一刻不管与他多好、只要他稍不如她意、她就不再认他的嘴脸。
猫猫狗狗养上几日几年都有情,怎么就她翻脸不认人?
江雪禾眼眸低垂, 静静看她。
缇婴看出他有些不悦了。
她微瑟缩,但想到他方才打她, 便又挺起胸脯,将骄横不服气的样子做了个满满当当。
她这样的时候,眼中竟还挤出两滴泪,滴滴流转。
江雪禾道:“我没有勾引你。”
缇婴哼,见他倾身:“但你总说我勾你——小婴,我只好坐实这罪名,让你看看如何才是真勾引。”
缇婴:咦?
她见他伸手,将方才被丢在一旁的帷帽扯过来,盖到她头上。一片轻纱罩下来,缇婴稀里糊涂,又见一只雪白枯瘦的手腕递进来,将轻纱向两边拨开。
缇婴盯着他的手,心弦颤了一下。
他的手在她颊畔一停顿,她以为他要抚摸她。她喜欢他那样亲昵,便静等,但他的手离开了。
戴着帷帽的少女抬起头,见江雪禾身子微微后倾,伸手到发间,将发带摘了。
夜绸一般浓黑的长发披散一半下来,乌黑之色映着他低垂面上的艳丽雪白之色,让缇婴屏住了呼吸。
他撩目瞥她一眼。
缇婴立刻板着脸,作出无所谓、不在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