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婴这边沉浸在信纸上,隔壁床榻上的南鸢起了身。
南鸢感觉到屋中多了一人气息,微微迷惑:有人瞒过她的感知,进来了屋子?是与自己同屋的姑娘?好像叫……缇婴来着。
南鸢静一下,伸手在自己眼前白布上轻轻一抹。
她似乎在运什么法术,周围气息有变。灵力奔流快速,连迟钝的缇婴都感觉到了。
缇婴抬头,有点调皮:“姐姐,你醒啦?是不是像你昨晚吵醒我一样,我把你吵醒啦?”
南鸢静在原地。
她的脑海中,“看见了”一个仰着巴掌脸的明媚少女。
那女孩儿大约刚起床,头发乱糟糟的,眸子乌亮湿润,像猫眼一般。她唇红肤白,几绺发丝贴着唇角。
她有少女的娇憨,也如孩子般天真。
而若有若无的灵丝,在南鸢的识海中,通过少女的身体,与南鸢相连。
这代表着一种预言——
在南鸢的认知中,她第一次“看”到有同龄人与自己扯上关联。
现实中的缇婴盘腿坐在床上,眨眨眼。
她看的是南鸢。
南鸢“看”的则是两人之间的“线”。
在缇婴觉得南鸢一直冷冰冰、没有礼貌时,南鸢从床上坐起。
在缇婴迷茫的目光下,白衣蒙眼少女如她师兄那般优雅地振了振衣容,拆了发带重新梳好,又用驱尘咒净了身。
南鸢俯身,日光从外照入,落在她白得些微透明的秀丽面容上。
南鸢保持着这份郑重,向缇婴俯身行礼,声音清寒生涩:“没有吵醒我。我叫南鸢,请指教。”
她预感她们将关联密切,或是好友,或是至交。这应是凡人定义的深刻情谊,南鸢未曾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