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远这副沉静轻柔的模样,缇婴犹豫一二,还是不相信他会违背师父。
她伸手戳一戳他手中的符纸,继续板脸:“那这个是你打算拿来做什么的?”
缇婴:“我知道,你肯定想现在哄好我,不跟我闹。等我和你亲起来了,你再骗我学画符,学大梦咒。你一看就有很多骗人的法子,我才不会上当。”
前师父就经常这么干!
江雪禾垂下的眼睫如同栖息的蝶翼,蝶翼沾了烛火星子,秀丽又朦胧:“我没有很多骗人的法子。我也没有你要学的心法口诀,如何闹你?”
缇婴语塞一下:“……不管。你肯定会的,我不信你!”
缇婴闹半天,江雪禾半晌没说话。
缇婴有点累了,她偷偷转脸看他,见他将符纸放于一旁,开始收拾其他器物,放回玉袋。
缇婴的偷看,让他回眸。
缇婴转开目光。
江雪禾:“师妹,你受了伤,该睡觉了。”
缇婴才不呢:“你是个骗子,而我是坏蛋——我不睡觉。”
若不睡觉就是坏蛋,坏蛋的标准未免有点低。江雪禾手张到半空,缇婴以为他要打她,吓得往后躲。
他手指在半空中虚画几下,一支笔便落入了他手中。
这让缇婴更加警惕——他可以凭空画符,可见天赋极好,本事还厉害,教授她绰绰有余。如此,她更应提防才是。
江雪禾的笔,落在了一叠符纸上。
笔墨落在最上面的一张符纸上,烛火跳过弯弧形状的帷帐牙钩,落在江雪禾身上。
这个少年俯身,悬腕写字。一缕发丝贴着颊垂落,搭在他宽松的乌袍上。而烛火最终,定格在他的手腕上。
他那带着伤痕的腕骨像雪玉一样,晃得缇婴看了好几次。
江雪禾在符纸上写了和符咒完全无关的几个字——“小婴养育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