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瑶在商界风风雨雨几十年,起点高,见的人和事都有分量。年轻时和大鳄巨擘交谈心里还有点紧张,后来她成了让别人紧张的人。此刻韩时的气场让她恍惚回到从前,焦虑不安折磨着她。
毕竟韩时是她引以为傲的资本,资本一旦崩塌,她二十几年付出的心血都将白费,这比要她命还痛苦。
她不得不控制情绪,暂时妥协:“婚礼我来操办。”
她退步,韩时也收敛压迫气势:“明天把详细策划给你。”
他上楼后,路瑶还没回过神。
冷淡是家族习惯,路家的每个人都这样。虽说商业网络和人际关系有重合,但大家私下很少团聚。特别是父母去世后,基本过年才会举办家宴,不算家属,二十几人的宴会没有热闹喜庆氛围,盛装出席的每个人都像参加应酬般该谈事谈事,该吃饭吃饭。
从小生活在这种环境里的人没觉得哪里不对,扯着嘴笑才奇怪。
路瑶所见过的顶层豪门氛围大同小异,比起表面假笑勾心斗角,冷淡保持适当距离更省心。
韩时参加这种家宴,高冷比叔叔伯伯有过之无不及,按礼招呼长辈后如无必要他只听不说。
他在家也一样,工作上的事有父亲可以聊,路瑶不主动跟他讲话,他就当个沉默美男子。
路瑶没发现不妥,只是人到中年表达欲日渐旺盛,没事找事跟韩时无效交流。
她的变化韩时自然能察觉,并未从她闲聊的话中感受到真正的改变,她不过年纪大了而已。
亲妈眼只看得见儿子英俊高雅能力卓越,无法看到郁闷蛰伏多年展翅欲飞的心。
今天她第一次见识韩时不掩锋芒的眼神话语,才知雏鸟已是征服蓝天的苍鹰,震慑感令她阵阵心悸难平。
缓和一阵,她给韩照勋打电话,不为诉苦,叱责韩老爷子把韩时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