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穿着月白色短打,有的腰上寄了围裙,有的头上多插了两根银簪子。散开后,她们目标明确地向着自己干活的地儿走去。
——就好像她们都还活在这个宅子里。
一日一日地,毫无知觉的重复生前做过的事情。
正房里出来的那个庞大扭曲的恶鬼是主家。
缩在里面的俊秀青年是太太。
端着盘子低着头,脖颈上有一道淤青的是胭脂。
而它们,是谢宅的仆从。
一直都是。
宋时清听着木门吱呀一声合拢的声音,一下一下地啜泣。
他哭得浑身都在发抖,根本控制不住。
那两个东西走了,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宋时清脸上又被系上了绸缎,是它走之前绑的。
作用也许是防止下一次进来,宋时清再被吓到。
……有什么用呢?
许久,宋时清抬手,扯下了绸缎。
他的眼睑微微肿着,眼窝眼尾晕红一片。
宋时清盯着面前被面上的大红牡丹绣纹,似是在发呆,好一会以后,他缓慢地扭头,看向了摆放在拔步床外,侧面木桌上的东西。
那是两只只剩下一点底子的龙凤喜烛,上面的火苗只有一星。但在这阴森森的鬼宅之中,那点橘黄色明亮温暖得几近刺目。
宋时清抱着被子。
手边不远处,是他昨天晚上被撕开扔在一边的衣服。
其中,那只装着引路香的竹管露出一角。
……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