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清僵住了动作。
原来,它一直用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
它看着他微微蜷缩的手指,看着他因为紧张绷起的的脚面,观察垂在他颈侧的微微颤抖的金链……
它不想错过宋时清任何细微的反应,所以分出了了这么多双眼睛,这么多个长相不一,但神情皆是狂热阴鸷的头颅……
宋时清突然捂住嘴,难以抑制地干呕起来。
它垂眼,看着宋时清弯折脆弱的颈项,伸手,将那张红盖头调整好。
宋时清的身体抽搐都被固定在它的手下,微弱得让人怜惜。
它笑了一声,低头在宋时清发顶上轻轻吻了几下。
【时清不想离开哥哥对不对?】
宋时清满脸都是眼泪,耳边嗡鸣成一片。他什么都听不见,也什么都回答不了。但生理性自我保护机制落在它的眼中更像是一种默认。所以它自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时清只是想不起来……以后会想起来的,很快。】
雨在凌晨一点时停下,山地处的路还是泥泞的,这种路况,明天肯定没法把棺材抬到下葬处。
宋翔看了天气预报,确定明天没雨,谢天谢地的同时,赶紧让人去买了好几麻袋的白石子,准备垫出一条路来。
现在正带着工人赶工。
因此,外面窸窸哗哗的一阵,吵得人根本睡不着觉。谢司珩的手机在他枕边一会亮一下一会亮一下。
终于,谢司珩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回头看了眼宋时清。
他身后处的被子不明显地隆起一点。
很好,今天很乖,没有认床也没有蹬被子的迹象。
谢司珩满意地将自己这边的被子往宋时清那边堆了堆,轻手轻脚地下了行军床,朝外走去。
他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到高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