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给她最后逃走的机会。
或者说,他在最后一次确认,她这次突然决定靠近他,究竟是认真思索后下的决定,还是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等她这股情绪过去了,就又会同过去一样,像只鸵鸟缩起来。
盛鸢哑然了片刻,因为不小心窥探到了盛洵心里那一点幽微的脆弱,而感到心底发涩。
这么多年,她其实一直不后悔自己当初所做的决定。
再继续在桑家待下去,她感觉自己的灵魂会死掉。
所以她从来就不后悔离开滨市。
但是,她不可否认的是,在她“出逃”的过程里,也的的确确给盛洵带来了一些不可避免的伤害。
在他的故事里,他始终是那个,没有被她选择的人。
盛鸢垂下眼,压下眼底的酸涩。
抿了抿唇,不由得低头去牵他没有拿购物袋的那只手。
刚刚他们从电梯出来的时候,两只购物袋全被他接了过去。
他的手掌很大,手心里有一些经年累积的茧,大约与他的职业有关。
她的手指偏软,记得小时候,桑先生和桑太太给她找过钢琴老师。
那个老师还说过她的手很适合弹钢琴。
够长,够柔韧。
可惜当时没学多久,就被桑太太以耽误学习为由而制止了。
此时,她便用那样一双柔弱无骨的手去捏他的手指节,安抚一样地。
他的手修长,骨节长得很匀称,手指的形状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