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停顿了两秒, 他还是强撑着气焰道:“我来把阿鸢叫醒就好。”
他故意叫“阿鸢”。
语调很亲昵。
盛洵眼皮轻阖,笑意未及眼底, 看着他没说话。
陈修然自顾自地转头去叫盛鸢。
盛鸢醉得厉害,他叫了好多声,她都没反应。
陈修然渐渐着急,提醒她:“该下车了。”
盛鸢嘴唇鼓起来,嘟囔了句什么,陈修然没听清。
他的身子俯下去,想要仔细听。
后颈的衣服忽而被一只大手揪住,盛洵语气慵懒低沉,似已彻底失去耐心。
“你下来。”他再次强调。
陈修然沉默了片刻,有些不甘心地又回头看了眼盛鸢,在盛洵颇具压迫感的视线里,不情不愿地下了车。
盛洵的身子随即靠进去。
旁边恰好停了一辆大卡车,遮挡住了对面照过来的霓虹灯光,车内光线变得更暗。
陈修然的呼吸变得缓慢,绕到车子的另一边,神情紧张地看着盛洵。
然后他看见男人动作极温柔地低下身,车外不断变换的光线抻着他温静深邃的眉眼,他低头瞧了盛鸢片刻,而后长指拨开她额前凌乱的刘海,沉声唤:
“喁喁。”
他说:“醒醒,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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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鸢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很美的梦。
她久违地、梦到了盛洵。
分开的这些年,很奇怪,她好像很少梦到盛洵。
别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