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颓然坐在沙发上,身子忽然之间像是被抽干力气,有人从他头顶灌了千百斤的水泥,整个人沉重地往下陷,往下塌,手指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呼吸都不畅。
瘫在沙发上良久,终于是抬起了手,在脸上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
他对施璟扭曲畸形的爱,建立于物质之上,当施璟在物质上遭受苛待时,无疑是对他最大的打击。施璟舍不得买新衣服了,这比他在隔壁听着施璟和贺临上床还难受。
施璟这次想干一票大的,房子是不能卖了。毕业到现在,奋斗了四年多,起码得有点骨气,不能从蒋献身上搞钱了。
再说了,又不是穷途末路。
施璟回到村里,坐面包车在村头下车,走上水泥桥,桥头上的纪念碑格外醒目,上面写着“捐桥人:施璟”。
她匆匆看过一眼,抬步往家的方向跑。施曼容和于东祥今天要带着工人给果林打药,没去店里,这会儿还在山上呢。
施璟问过在家的姥姥,把雨棚底下的摩托车推出来,自己骑车到山上果林找人。
施曼容见到施璟行色匆匆,又惊又心疼,“小璟,怎么突然回来了,出什么事了?”
施璟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灰,有点儿委屈,“妈,我想开公司,钱不够了。”
“没事儿,还有妈在呢。”施曼容一手牵着施璟,一只手挥起,朝远处的于东祥喊话,“老于,你快过来,小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