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跟我一样了解你。”
奚凉听了后,垂下眼,嗯了一声,说:“我也想看看,如果我跟你有个孩子,我是否有勇气为过去的自己重塑未来,让她不再像我一样残缺。”
“其实很功利,我从小做很多事,都是事先预设好了目标,再去策划。”
“哪怕孩子也是。”
“可能也有一点被姐姐影响。”
蒋森想到了,因为陈念娣的堕胎吗?
奚凉低下头,声音变得很轻。
没人能懂两个女孩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踩草垛上,在山野间,叙说着跟城里孩子截然不同的话题。
父母,婚姻,未来。
那时她们都十岁不到,却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又不甘接受这样的未来。
起码她是不甘的。
但她们什么都做不到,于是,她们开始设想一个很滑稽的可能。
“姐姐说,如果她不想生小孩,但如果一定要有,希望她健康,完整,不要有残缺。”
“其实当时我一点也不喜欢小孩,很讨厌,因为我弟弟的缘故,我觉得那样的家庭跟小孩都像是地狱的笼子,笼子里还放了很多虫子吸血,逃不出去,又不会死,因为血肉会再生但是那一次,我陪她坐在医院的椅子上,等着流产的时候,她一直抓着我的手,身体特别凉。”
“后来,她出来了,趴在我身上,说:凉凉,我感觉我的生命跟她一起分裂消失了。”
“她很愧疚,我跟她说如果抗争不了还有下一次的话我会帮她就断掉,我们抛下一切去云南,带大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