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得很高了,有鸟儿在树枝上叫,早春的小家伙,江琸不识得,但她识得西南风,它迎面吹来,吹动劳城监狱门口那面红旗,却吹不动她走向江枂的坚定。
她平静地站定在江枂面前,踮着脚尖理了理他的头发,轻挽他的手。
江枂微笑,握紧了小小一只江琸。
他们没有什么话要说,他们还是六年前一般优雅和美丽,时间很宽容,别人身上逐渐崩塌的过程在他们身上一点儿都看不见。
既然这样,那就不必要哭诉岁月不留情面,或是抱怨命运端不平一碗水。他们不可怜,也不遗憾,不必多言。
许久,江琸执起江枂的手,用签字笔在他的无名指画上一枚戒指,还不忘记画上一颗钻石,倒不是钻石显得贵重,是钻石代表永恒。她说:“哥,我们结婚。”
“你把我的事情做了,我做什么?”江枂有些无奈,他这小妹太心急。
江琸说:“你爱我啊。”
江枂唇角微动,莞然一笑。
已经是了,我爱了你很多年。我想是从你很小的时候,到现在,再到将来。长了年岁,身边也都是垂垂老矣的事物,幸好爱还是年轻的模样。
江枂和江琸结婚了,婚礼就办在桐树林,林中婚礼,只有他们自己,见证人是熹光和晨风,桐树叶和林间地。
江枂演奏了红喜事,但也牵着江琸的手,从这头走到了那一头。
再见到徐识的时候,红喜事的生意已经好起来了,客似云来。
前几年邹琳被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狱里第三年她因为精神问题去世了,今天是她的忌日,徐识过来给她买一束花。看到江琸,他微微一笑,“听队里人说,你们结婚了?”
江琸轻应一声,温柔的笑容掩饰不住的幸福氛围:“嗯。”
“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