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庭前,江琸被允许见江枂一次。会见室里,江琸早早等待,江枂姗姗来迟。
江琸看到江枂就哭了,那眼泪真奇怪,都不过脑子的,总是突然就掉下来。江枂瘦了好多,他人立在背光的会见室里,更显得苍白。他的头发长了,下巴有浅浅一层胡茬。他眼睛还是亮晶晶的,但江琸知道他过得并不好……
她站起来,抓起旁边的单线电话,“哥!”
江枂看不到,隔着厚厚的会见窗口,他也听不到,还是旁边的警务人员提醒了他一声,他才摸着拿起话筒。
江琸压住哭腔,尽量让自己的口吻平和:“哥……”
江枂微笑:“嗯。”
他只是答应了一声,江琸眼睛的阀门就像是坏掉了,银河都泻下来,“哥……”
“嗯,哥在。”
“哥……”
江枂不厌其烦地答应着:“嗯,我在这。”
江琸不知道怎么说,她怕,她怕江枂不要她了,但是又怕他为了她把自己这一生搭上。她日日夜夜害怕着,但也没忘记说服自己,江枂原不原谅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平安喜乐。
这是她长久以来的愿望。
于是她带了一整座山的勇气来,决定悉数坦白,却还是被眼前这个温柔的人一声‘我在’击溃,退居千里。
很快会面时间到了,江枂那头要被强制挂断电话,江琸几乎整个人都趴在窗口上,她不想他走,但她无能。她对着话筒很着急地说:“哥……我不是江琸……
“我从来不是江琸……”
江枂听到了,但他还是笑着的,他说:“你是。”
江琸怔住,眼泪都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