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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锤,满桌饮料都晃了晃。简亭灵平静地给几个瓶子盖上盖:“打家劫舍金腰带,自古如此。”

阮夏曦不解:“偷的可是你的歌啊!你都不生气?”

“都一年多了。”简亭灵轻声道,“我的情绪已经消磨殆尽,只想让他付出代价。”

阮夏曦根本不满意这个回答。

可等她站起身,打算好好说道一番时,却望进一双比她更不甘的眼。

简亭灵眸间情绪幽深复杂,旷日持久的不甘、愤怒和心寒,都沉淀为浑浊而酸苦的酒液,让人看一眼就觉得舌尖发涩。

心血被窃取的深沉伤痛,旁人如何明了半分?

阮夏曦被这份庞大又深沉的情绪所慑,晃了下神,又坐回去,愤愤道:“那去告他!让他赔个倾家荡产!”

简亭灵苦笑一下:“你知道我问过多少律师?哪有那么容易。”

骆怀秋德高望重,在学术圈和娱乐圈都人脉颇广,根基极深。更别提靠这首歌得奖之后,他名利双收,地位更甚从前。

相比之下,她寂寂无名,只是个身单力薄的年轻姑娘。而且还囊中羞涩,连名律师的律师费都出不起。

简亭灵叹了声气:“音乐剽窃案比较有名的几个律师我都咨询过,一听被告是骆怀秋,压根没人愿接,还有人送了我八个字,蚍蜉撼树,异想天开。”

阮夏曦更生气了:“这帮人怎么这样啊?学法不给人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简亭灵倒神色淡淡,看着自己的手指,那上面有几道黑色水笔的划痕。上台前她忽然想到一句旋律还有更好的改法,就草草记在了手上。

她看了那痕迹一会,轻声道:“其实这样正好,我本来就不是很想打官司。”

咨询的律师越多,她就越不想通过这条路解决问题。

这与现实因素无关,就算简家仍如日中天,有充足的人脉和金钱,她的选择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