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裴嘉译烦闷地捂住耳朵,脑袋磕在方向盘上,“师父默要再念,孩子听不得这些。”
陶竹闻言噤声。
不说也好,都长大了,点到为止,也给彼此留些体面。
裴嘉译一直低着头,刚开始的时候还在模仿孙悟空,重复着“师父勿念”,到后来彻底沉默了。
陶竹意识到,他不过是在用一种看似玩笑的方式发泄着自己的难过,她看着裴嘉译被雨水淋湿的发梢,下意识想像以前安慰蒋俞白那样摸摸他的头发,手都伸出去了,但还没碰到他头发,她就握拳,又收回来。
好像,她不安慰,才是对的。
过了很久,裴嘉译才又抬起头来坐直,看模样,和正常时候别无二致,只是嗓音听起来,带了点哑:“陶竹同学,如果不是巧合的话,以后咱俩真的一辈子不会再见面了,有句话,我还是想跟你说。”
任何事情,以一生为单位,都会让人倍感沉重,陶竹吸了口气,做好准备:“那你说……”
“我觉得你现在的状态,比我高中刚喜欢你的时候状态好挺多的了。”裴嘉译转过头,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但我就是还是想告诉你,你特别好,特招人喜欢,不用老是妄自菲薄。”
陶竹侧头看着裴嘉译,已经不知道多久了,她没有这样坦然地和裴嘉译对视过。
她压下了感动的泪水,却没忍住哽咽:“谢谢你,裴嘉译同学。”
这场下了一天的暴雨冲刷着整座城市,蒋俞白不记得自己在车上待到了什么时候,只记得雨停的时候,雷鸣和闪电一同消失,阴暗的天又重新亮回来了。
他下车透气,没关车窗,一阵雨后微风吹来,吹得司机冷道把自己衬衫的领子往上抬了抬,可蒋俞白一动没动,像是感觉不到寒冷。
因为他更专注在现在闻到的味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