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俞白抬眸,冷声道:“那你就永远别搬回去。”
以往聊到这个份儿上,蒋俞白都会不由分说地挂电话,但今天他没有,他在等陶竹回应。
可是陶竹不敢再接话了。
她就像是触碰大人底线的小孩,每次把底线往前推一点,但为了自己的安全,她不会一下子就把底线踩到底。
她的眼神游离,不敢去看视频里的蒋俞白,无意中瞟回来的时候,她发现他额前的碎发长长了,在他抬眸的时候,稀稀落落地遮住了他的瞳眸。蒋俞白是有专门的人定期上门为他剪头发的,记忆中,这是陶竹第一次见他头发长到这样。
她在沉默中把话题扯开:“俞白哥,你头发长长了。”
蒋俞白听了她的话,随手把额前的碎发撩开,整个人往后靠,身子从坐直到陷进座椅,像是泄了气似的:“如果你不方便,我让他们来接你。”
陶竹又喝了一口水,早上出门上班前接的,到了晚上已经冰凉,凉水顺着喉咙流过身体,冷的她打了个寒颤:“暂,暂时……先不用了。”
在中国北京最奢华的二环里,男人一个人坐在宽敞的书房,看着视频里胆怯的连头都不敢抬小姑娘,心里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让她出国,到底是不是错了。
这一天晚上,陶竹做了梦,梦里的场景就是她现在住的这个房子,灯光昏暗,每个房间都是由隔板组成的,蒋俞白也成了普通人,她在厨房里做饭的时候,他随手帮她拿过来了一只碗。
不过是最普通的梦,可是陶竹醒过来的时候却满脸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