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的关系里,受尽委屈的人是她,但道歉的人也是她。
也只可能是她。
陶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呼出去的时候,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随着呼吸在发抖。
她对蒋俞白这么多年的喜欢,也随着呼出去的气息,散出去了一些。
这样,可真好。
总有朝一日,她会完全不喜欢他的,到时候也就不再用受这样的委屈了。
口腔里的黏液越来越多,陶竹咽了下口水,解释说:“这几天一直跟我同事在一起,是因为我爸爸生病了,我想多赚些钱。”
“你爸?”蒋俞白问,“已经出来了?”
陶竹梗着脖子,“嗯”了一声。
车开出地库,柴瑞的车“嗖”的一下没影了,蒋俞白没再跟,他的脚完全放松下来,皱眉问:“他得了什么病?”
陶竹没跟任何人说过陶九的事,陶九的病像是她的伤口,说一次,就是把伤口掰开一次,但是面对蒋俞白,她没得选,哪怕伤口会发炎,会感染,她也必须要告诉蒋俞白,只有这样,才能让蒋俞白不生气。
在金主和捞女之间,没有隐私可言。
“肠癌。”陶竹说,“明天做手术。”
小姑娘说话时头低低的垂着,像是一朵盛开了被人掐枝拧断的玫瑰,蒋俞白抿了下嘴唇,方向盘向右打死,把车停到了路边。
他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想安慰却没有经验,不知道从何开口,沉默了半晌,只喊出了她的名字:“小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