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们同一时间得知蒋俞白出车祸的还有陶竹,但她没有能第一时间跟去的身份,躲在餐厅门口偷看神情慌乱的所有人,应激反应使她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他们夫妻二人离开,其他人回各自房间,偌大的房子重归安静,陶竹的应激反应才逐渐消失,指腹麻痹的感觉后知后觉传递到大脑。
她低头,发现原来是她刚才把笔按反了,用力按住笔的时候极细的碳素笔鼻尖深深地陷进了拇指腹,连着黑色笔尖一起拔出来的,还有汩汩鲜血滴。
可她竟然感觉不到疼。
她的脑海里有一副挥之不去的景象,是浑身是血的蒋俞白躺在担架上,染红了身下消毒水气味的白床单,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被医生和护士焦急地推进手术时。
血痂糊住了那双冷淡不羁的眼睛,再也睁不开了。
清晨五点,她再次被梦里这样的情景吓出一身冷汗,听见外面许婉楼和蒋中朝细碎聊天的声音。
总共强迫自己睡了不到一个小时,但因为满脑子都是出了车祸的蒋俞白,陶竹怎么也睡不着了,干脆就这样起床,路过玄关时有意往玄关看了眼。
听到脚步声,许婉楼说话声戛然而止:“吵醒你了?”
“没有。”陶竹摇头,“我刚好起来写题。”
蒋中朝疲了,换了鞋目不斜视地上楼休息,许婉楼累到连路都走不动,坐在玄关的沙发上,闭眼小憩。
等她眯了半个小时睁开眼,看到已经洗漱好的陶竹端了杯她常喝的养生花茶站在她面前,不知道保持着这个姿势等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