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笑说,那样,他会死得更快。
因为他身体里的毒就像一块冰,到了盛热的天气,冰融化了,毒会立刻蔓延全身,迅速无救。
所以,冷也不是,热也不是,能撑一年是一年,撑不撑得过去就看他的造化。
今夜,就要下雪了。
前几天,她便听到他不断咳嗽,每咳一声,她的心,就会忍不住刺痛一下。
她该怎样向他解释,关于他的伤,她不仅是始作俑者,还是二哥的同谋……
若非她提议发动宫变,他怎会受伤?
若非她建议二哥另找人送信,把他当成幌子,他怎会受伤?
无论如何,对于他,她只有愧疚。
一直不敢告诉他真相,生怕他觉得自己这张天真可爱的面孔下,竟藏着一颗歹毒的心肠,她不是二哥,与他没有亲人般的情感,他会原谅她吗?
她发现,从小到大,无论利用了谁,她也不会像此刻这般,有一种深沉难平的罪恶感,她居然对一颗棋子产生了怜悯之心?
为什么会这样?就因为他英俊、他纯良、他忠厚?这个世上,像他这样的人,应该很多吧?可惜,她只遇上了一个这样的他。
她发现每次只要一接近他,她就会忍不住怦然心跳,耳后隐约变红,有一种难言的情愫偷偷滋长。
这样的感觉,以前不曾发生过。
她忆起表姊吴安郡主,有一次在诗会上遇到当朝探花郎,只隔着纱帘对了一首诗,表姊就疯了般要嫁给对方,哪怕那位探花郎是丧妻的不祥之人,也要给对方做续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