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静静地站在她面前,触手可及的地方,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又因为迟迟未等到,而妥协似的先解释,“我姑姑下周过生日,她很久没见我了,很想我。”
顿了顿,观察着她的神色,又放轻了声音说,“我知道,之前她对你一直都不太好,也知道你不喜欢她,不过……”
林幼宁替他说完了下半句,“不过,她始终是你的姑姑,是你最重要的亲人。”
钟意看着她,不说话了。
“这些我都明白,不过你不需要对我解释,也没有必要。”她语气平静,“祝你一路顺风,以后……别再这么任性地离家出走了。”
“没有任性,”钟意忽然开口,“也不是离家出走。”
明亮的白炽灯把他的五官轮廓照得分明,他们站得极近,近到林幼宁再次清晰看到了他右眼角下方,那道三公分左右的锋利划痕。脑海中自动回想起那天在滑雪场的换衣间,无意间看到的,他后背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
她一直都觉得,像钟意这样一看就知道是被娇生惯养众星捧月般长大的小孩,身上就应该干干净净,连手腕上那么一道浅浅的疤都不能有。
然而岁月变迁,今时今日,他的后背、手臂、甚至眼角,已经布满伤痕了。
所以他回国的代价究竟是什么呢。
林幼宁能够在心里猜出个大概,却开不了口去问,最终也只能委婉地提醒,“美国毕竟是你的家,人无论走到哪里,最后都是要回家的。你也不可能在这里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