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病服,靠坐在床头,手背上的输液针还插着。双眼环顾着四周,朦胧的眼神里充满了未知。
强烈的不安涌上盛奚心头。
从病房出来。
盛奚倚在白墙旁良久,迟迟没能接受林曼歌失忆的事实。从她记事起到如今二十一岁的全部事情她都忘了,包括她的父母。
也包括他。
屋子里的每个人都重新介绍了自己。
程七月说:“曼歌,我们是六岁的时候认识的,从小学开始就是同学。”
许嘉木说:“曼歌,我们是出生就认识的,我父母和你父母是挚友。”
宋悠然说:“曼歌,我们是去年认识的,我转学来到a大,进入经管院,咱们是室友。”
“……”
盛奚没说话。
甚至在快轮到他的时候,他离开了房间。
形容不出那刻的感受。
心里仿若堵了一块积了水的棉花,沉甸甸的。
她把有关于他所有的事都忘了,他的名字,他的样子……一想到她会拿着一副看陌生人的表情看着他,盛奚索性不和她交谈。
他离开了医院。
略微佝偻的身影消失在幽长静谧的走廊上。
“老大——”
“季泽。”程七月走到门口,叫住季泽,“曼歌把盛少忘了,他估计心里不好受。”
“老大在医院守了四天,觉都没怎么睡,人都憔悴了……”
程七月是昨昨晚来的。
她陪着她母亲做完手术,即刻动身从京城赶了回来。抵达榕城医院已是凌晨,推门进入病房时,屋子里特别安静。
曼歌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