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 他果然是被自己曾经所工作的单位给惯坏了。
不是所有组织都会万众一心、齐齐向着一个目标竭尽全力的努力奋斗,还各个都是在全国范围内被选拔出来的精英中的精英,神队友中的神队友, 也不是所有组织都会代代出个工作能力、人格魅力都强大到无可匹敌的可靠首领。
如果是那位大人……
琴酒不再允许自己继续想下去。
穿着无比熟悉且能够让自己安心的黑色大衣, 有着宛若月光般冷清银发的男人拢了拢了大衣的衣领,半垂的眼睑下, 淡淡的阴影使得他眼下的青黑看起来越发严重, 男人走进了书店,然后发现本该陈列着以某人为封面的杂志的书架上空空如也。
看见在书架前驻足一动不动的男人, 书店店员似乎了然了什么, 上前来用十分惋惜的口吻对这位身形高大的银发男人说:“很抱歉, 中原神的封面杂志已经卖空了,要等补货的需要一周的时间。”
“不用了。”面容冷峻的男人淡淡的说,“封面的照片给我看一眼就可以了。”
他的语气之肯定,似乎是很确定面前的店员肯定拍了照片——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看了一眼店员手机上的照片,男人点点头,话语简短的道了谢便离开了。
那身纯白的制服风装束,或许别人只会将其当成近似于军礼服的风格穿着,但细节方面,琴酒绝对不会认错,这就是特异部成员的穿着,大概使用相似的单品搭配出来的,很用心。
“……要去见一面才行。”琴酒沉默了片刻,他无法不产生动容,倘若此刻握住他那把最为趁手的爱枪伯莱塔92f,他的手一定因为内心的震颤而不可控制吧。
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琴酒并不打算动用黑衣组织的力量,如果真如他所想的,那么黑衣组织知道了对方的存在反而相当不妙。
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曾经所效力的那个组织的同事……是的,曾经。
或许是代价,琴酒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身体发生了异变,从原先的成年体被倒回到了四五岁的样子,柔弱又可怜,琴酒恍惚间仿佛看见了曾经那个无助又可悲的自己,缩在被火舌舔舐吞噬着一切可燃物的房间角落,被挡在两位哥哥的身后。
身体的回溯似乎将意志力也带回了过去,在这个世界某个国家的贫民窟里,琴酒夜夜做着那个梦。
梦魇之所以被称之为梦魇,那是因为那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噩梦,可是为什么最后却要让他在被惊醒之前看见那个照亮了地狱、驱散了魔鬼的纯白之星。
【没有必要害怕。】
这场前面几乎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地狱的场面却在最后百分之一将他拉回了人间,也就是那百分之一,支撑着琴酒……应该说如今的黑泽阵清醒的理智的活到现在,那是一位极度优秀的首领,她几乎成为了一种心灵依托、一种灵魂支柱,不管身在何处,似乎想起她,内心与意志就会变得异常明朗。
也是因为那一天,琴酒对于特异部那身标志性的纯白制服印象极深,衣边、花纹、袖章、肩徽……连同这身制服所带来的荣誉与光辉,他都铭记着。
于是开启了作为杀手的第二人生时,琴酒就知道自己回不去了,但他别无选择,同时这也是他的选择,以年幼脆弱的身躯出现在那种地方,保全自己和生存都已经是竭尽全力了,更不要说什么还要在不杀人的前提下。
他们不死,那么死的就是他,于是琴酒果断选择前者,就像是杀死那些特异生物一样杀死那些丑恶的人,不需要任何感情,他也无法对此产生任何情绪,这大概就是他的本性吧。
所以饶了他吧,被自己的同事和血亲押送进监狱什么的。
走出一段距离,琴酒从口袋里拿出自己那包jiloises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随着星火慢慢燃尽烟草落下灰黑的余烬,琴酒长舒了一口气,和自己的二哥几乎是一模一样却更加冰冷阴鸷的祖母绿眼睛随着烟雾的散去,恢复了往日的清明冷彻。
黑衣组织里的成员但凡是见过琴酒的人,都觉得他是个无情无欲的杀人机器,是几乎全能的杀手,不管男女在他眼里似乎都是下一秒可能会躺进坟墓里的一具尸体。
至少贝尔摩德亲身实践出这个男人完全没有那种欲望,就连那一贯抽着的牌子烟和爱车保时捷356a或许需要时都能被他毫不留恋的舍弃吧,也不知道这样的家伙还有没有正常人应有的情绪和需求,如果没有这个前提,就不要说什么理想型了吧。
——走吧。
倘若那家伙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那么就直接解决掉好了,不然可就太惹他心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