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田连阡陌都还在水汽很重的迷雾笼罩下时,顾家的篱笆院外就响起一阵震天动地的哭声。
“我那苦命的老头子啊,就这么被人白白杀死了,你要是地下有知,可要向阎王爷告状啊。”
一个穿着深蓝色细棉布衣裙的妇人就这么坐在外面的草地上,握着脚脖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怎么又来了?”
扛着锄头经过的几个农人面面相觑,走远了还回头去看。
“那老先生挺好的,昨儿个还教我家幺儿写字,这妇人来两天了,就没人管管吗?”走在中间面容黧黑的汉子几次脚步欲停,想回去把那个妇人拉走。
旁边一个人提醒道:“二哥,你少管闲事。他们间有什么恩怨,你知道吗?”
“这妇人嚎说杀人,也不见那顾老先生叫他家的小童出来驱赶,难道是他真杀了那妇人的丈夫?”
二哥皱眉怒道:“顾老先生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杀人?胡山岗,你那张嘴少胡咧咧。”
这几个农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地头走着,抬眼瞧见两个身穿长衫的人从前面走过来,自觉地分开在两边给他们让出道儿来。
走过去,这俩人相互看了看,穿着软粉色长衫的人道:“他们说的顾老先生是顾炎武老先生?”
青衣的笑了笑:“可不就是他。”
“赵兄,听说顾老先生是你家馆东的亲舅舅,怎么就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赵柯点头:“虽然是,但顾老先生对徐家为人行事十分看不惯的,连徐家人送吃送喝的过去他都不收。”
“顾家也是家大业大的,难道连一点家业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