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来覆去的,郑克塽一晚上没有睡好。

第二天一大早天空就浮着厚厚的一层乌云,出门看见这样的天,压得郑克塽心里非常不轻松,这时左边的厢房又想起吵闹的声音。

他走过去看了看,原来是四姐姐的胭脂被五姐姐的丫鬟拿错了,两边的丫鬟又吵又骂,闹得不可开交。

郑克塽发了次火才把这些一直都在心里憋着股火气的下人镇住。

怎么能没有火气呢?

这样拥挤的房子,他们还在承天府的时候,连身边的头等伺候人都不会住。

宁为鸡头不为凤尾,便是这个意思吗?

坐在堂屋前的门槛上,郑克塽仰头看着乌鸦牙的天空,心里头没有一点后悔是不可能的,他忍不住想,当时如果再坚持坚持筹措筹措,说不定能够打退施琅守住台湾呢。

现在这样,他以后也不敢入郑家祖坟。

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郑克塽抬头,院门已经被敲响了,一个扫地的老仆放下扫帚小跑着去开门。

门外是一个身穿宝蓝锦衣的少年,敲门的白面小厮站在门边,笑道:“郑爷在家吗?我们家爷来送热灶饭。”

老仆是郑家绝对的忠仆,房间不够住,昨晚上他是在外面靠了一夜,心中也没有丝毫的埋怨,闻言忙侧身让出位置来:“在呢在呢,您快请。”

郑克塽已经快步来到门口,看见一脚迈进来的是辰亲王,他受宠若惊,不含半分掺假的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