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走到病房门口,坐在椅子上的覃妈一下子站起来,红肿着眼睛,干裂的嘴唇动了动,什么都没说出来。
“没事,妈。”覃梓学快走两步迎上去,努力让语气轻松点儿:“医生说了,我爸这情况不算严重,等过些日子出院了,多锻炼锻炼,该吃药吃药,没大事。”
覃妈话未出口眼泪先下来了:“这还叫没事?半边身子都不能动了,这以后咋整?你爸还不到六十……”
“能走。”覃梓学伸手把妈妈抱进怀里,自己鼻子也酸了:“送医及时,医生说没那么严重。走路是要用拐杖,可不至于不能动。你跟我爸都得放宽心,得这病不能再气性那么大了,知道吗?”
覃妈像个小孩样的,靠在儿子肩头,呜呜哭着,把心里的恐惧都宣泄出来了:“儿子啊,你爸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心气儿高着呢,眼下这样……你让他不生气,我哪有那个本事让他不生气……你说许建军那人,平时就跟你爸不对付,吵吵巴火的,可是有事儿说事儿动什么手呢……”
走廊头上护士站那边传来喧嚣的人声,五六个领导样的人拎着东西正在那边问询。
覃梓学正朝向那边,眼尖的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国字脸浓黑眉,头发白了一半,还是根根直立,彰显着主人的火爆脾气。
无声的叹口气,覃梓学看了眼身边的魏武强,拍拍自家妈妈肩膀:“妈别哭了,许建军跟我爸的事儿,咱们跟我爸单位领导讲道理好好说,别激动冷静点,行吗?”
覃妈抬头,不解的看着儿子:“儿子你说什么?”
覃梓学没空解释也不用解释了,那几个人问明了房间号,已经朝着他们三个走过来了。
“覃家嫂子。”说话的是覃爸单位的办公室主任,姓丁,四十出头的瘦削女性:“咱们单位领导来看覃科长了,现在怎么样了?”
覃妈听着动静回头,别的没看着,却是一眼刚好瞅着佝着腰眼带愧疚的许建军,就站在最后面,斑白的头发特别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