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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悦收敛了目光,重新垂眸望着蛋糕上的紫色丝带,抽了抽鼻子。

母亲从小就告诉过他嫉妒是不对的,而他却无时无刻不在嫉妒江夏。

到达陵园时天色已经转暗,顾朗捧着花走在前面,齐悦拎着蛋糕,在后面走得很慢。

江夏的墓地每天都有专人打扫,与其他人的墓碑相比,他的干净整洁多了,墓碑前的几束菊花和马卡龙证明有人提前来过。

齐悦看着顾朗将晚香玉放好,又拆开蛋糕盒,取出奶油蛋糕,两人全程没有一句话。

雪越来越大,不断往齐悦的衣领里钻,他攥紧了衣领,看着烫金的“江夏”二字,视线阵阵模糊。

“要是你还活着就好了,”齐悦心里默默地想,“如果还活着,我们三个人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当年挖掘江夏尸体的场景历历在目,齐悦作为重要证人参与调查,被迫看到了尸体的惨状,他吐得几乎昏厥,整个人精神恍惚了近一个月,每天睁眼闭眼都能看到江夏的身影在眼前晃。

后来齐悦的精神状态好了,生活好不容易即将步入正规,江夏的母亲知道齐悦是幸存者后,当众给了齐悦一耳光,质问他为什么不救江夏。

齐悦现在想来,顾朗对他的态度也是那个时候发生转变的。

即使顾朗不说,齐悦也能感觉得到顾朗心底的怨怼——他和每个人一样,都把自己当作那群暴徒的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