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比之前又瘦了不少,脸上已经见不到多少肉,睡着时感觉也不太安分,睫毛时不时地颤动数次,怀里还很紧地裹住了一件旧外套。
林北生很错愕地望着这样的周青先,心里又觉得怪不是滋味的。
这是刚回到家,什么都没来得及换,便就这么草率睡着了吗?
林北生这样想着,一边又觉得这件外套莫名的熟悉,正欲把周青先叫醒让他回床上睡,可手指才隔着外套碰到他肩膀,周青先便猛地惊醒了。
周青先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失焦地落在空中,意识还是混沌的,十分警惕地对着他,将外套又往自己怀里贴了贴,很宝贵似的。
他多半是很冷,但是又执着于这点粗糙的布料,手指搭在衣服上,以为自己使了多大力,其实也就是虚虚攥住了,像一只炸毛的小猫。
林北生就笑了,也不和他争,到沙发跟前蹲下,趁着月色把周青先都打量一遍,轻声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青先也不回答,他的视线有些浑浊,来回地在林北生脸上摆动,捏着衣服的手背泛青,嘴里嗫嚅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林北生只好靠近去听,听见周青先反复地在念:“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来了……”
林北生这时候还没发现周青先有什么不对,只觉好笑,与他平视着对上眼:“我不应该来?”
周青先就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怎样,把脸都缩进了衣服里,就很沮丧地说了一句:“你不该来的。”
屋里静悄悄的,夜晚像一个冰冷的容器,将周青先罩在里面,要很仔细去听才能注意到他微不可查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