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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一小的影子渐渐消失在视野中,许青沉把头扭回来向前看。

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不舍,以前有过,但从未像现在这样强烈。

接下来,一切都按照海丝特的安排行事。

许青沉秉持一贯的撒手不管的作风,全部交给海丝特去操办,跟着海丝特登记,下机,入住,打电话报平安,还需要对方提醒他穿什么衣服保暖。

海丝特有时候真想把他卖到非洲去。

米兰的冬天确实冷,跟s市有一拼。

许青沉之前嘲笑过时笙怕冷,身体虚弱,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

他确实不怕冷,穿着单薄的外套站在寒风中也不觉得怎样,可却意外的着凉,这在他身上是头一次。

来到米兰的第二天,他便荣幸地成为流行感冒受害者中的一员。

八百年不生病,病一次要老命。

许青沉先是咳嗽,头痛,肌痛,伴随着乏力,然后是发烧,显然是伤寒的症状。

最初的一天,他的状态还行,除了有点干咳外没那么严重。

等他和雕刻师见过面,将图纸交到对方手中,详细地介绍完自己的想法后,他便倒下了。

他倒在躺椅上,沉沉地睡去,不愿意醒来,也没有食欲。

海丝特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印象中的劳伦斯是铁打的身子,不流血也不流泪。

不过她依旧是曾经的海丝特,遇到棘手的情况处理的游刃有余,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私人医生,取消了一些不必要的应酬,为许青沉提供一个舒适的环境。

在她悉心照料下,睡了大半天的许青沉在天黑之前醒了过来。

他从酒店转移到一位朋友的家中,躺在一间充满艺术气息的屋子里,身上盖着茜红色的被子,鼻尖能嗅到药水掺杂着玫瑰花香的怪味,枕头又软又高,刚好能把他的头垫起来。他试着动了一下手臂,察觉出身体的无力,心中也生出一阵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