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轲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你就是为了这个?”她看似柔弱却如此果决,能够将他毫不留情地扔在人潮拥挤的机场,又能为了石家人一次次冲锋陷阵。
像是菟丝子般,他的母亲袅袅娜娜地绕住了他的脖颈,用最亲昵的动作将他一点点勒死,毫不留情。
沉默片刻,秦轲自嘲地笑了笑,他道:“因为我没有死在那里,因为我现在还能好端端坐在这里……”
“小轲,别、别说了。”石悦哽咽着想要打断。
秦轲置若罔闻,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继续道:“因为没有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所以就需要原谅,对吗?”
奇怪,明明早已包扎好了,此时他却觉得伤口还在渗血,一种极轻极淡的血腥味没入鼻腔,几乎要令他窒息。
“他知道错了,他是你的舅舅啊。”石悦哀切道。
“当年,你和我爸说的也是这个,你说他知道错了,他是你的哥哥。”秦轲缓缓摇头,他往后靠去,目光锋利如刀,“所以我爸原谅了,当然,他们也没办法不原谅。”
他的话越来越刺耳,像是淬了毒的匕首,不留情面地划开了一切和和气气的假象。
石悦愕然瞪大了眼睛,她似乎被自己儿子的模样吓到了,十指紧扣着,一时竟忘了回答,只静静淌着泪,看上去无助极了。
“毕竟你不是秦家人,他们总是顾念这儿顾念那儿,念旧情念关系,念来念去,只要你开口他们就不得不给面子……”
“可我不同了,石林想要利用我,不就是因为我身体里流着一半石家的血吗?”秦轲笑了起来,笑意不达眼底,“所以,你们在利用我的时候就该意识到——最有权利审判你们的,也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