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睫湿漉漉的,脸上神情却麻木一片。他太过残忍了,无论是对旁人还是自己。
尽管沈南昭没说完,但秦轲却心头一颤,他几乎不假思索地补齐了后面半句话。
夸父是会死的,没追到太阳,他就死了。
尽管他死去,也追不到太阳。
我能追到你吗?
我会死吗?
这是当年沈南昭想要问出却无法问出的话,时隔经年,此时却借着一盘简短的录像重新说出。
那时的他能说什么呢,他早就阐明了自己的不安与惶恐,但秦轲拥有与生俱来的自信,生活在富足爱意环绕下的天子骄子,从来不惧任何流言蜚语。
但沈南昭不是,他是被打碎的镜子,被重新修补的人偶。
他的坚定只是伪装,只需要一些恶意,就能将他重新拉入深渊。
人与人痛苦的忍耐度是不同的,遗憾的是,当年的秦轲无法理解他的痛苦。
秦轲肃然起身,他沙哑着声音道:“哥,我先走了。”随即转身就往外走去,他步履迈得极大,就像是在赴一场迟到已久的约。
“小轲。”秦晟没有扭头,屏幕上定格的最后一帧画面,正是沈南昭望过来的视线:“最近很多风言风语,我相信你也有所耳闻,说我和沈南昭有勾结,会对你不利。我不希望我们兄弟之间,或者你和他之间有什么隔阂——我和沈南昭说过,由他亲口告诉你也许更好,只是他担心你没办法原谅,所以我今天找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