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轲没有吭声,四周寂静到只能听到他自己的呼吸声。
“我们还会继续争取。”秦晟说着,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只能拧起了眉,“但是结果也许不容乐观。”
那人终于有了反应,只见秦轲微微直起身子,那张脸慢慢地潜入白昼之中,他的眼瞳黢黑,像是不可见底的深渊,但唇边却挂着轻松甚至愉悦的笑意。
这样的秦轲太过陌生,秦晟微微一愣,他的心跳几乎停了半拍,却只是逃避似的安慰自己:没事的,也许是沈南昭康复得好,他本来就高兴。
于是秦晟强压下瞬间脊背发麻的感觉,只沉默地注视着那人,等待着他的回答。
秦轲看起来确实心情不错,他难得冲秦晟微微颔首:“知道了。”随即迈开大步往外出。
那是沈南昭病房的方向。
会没事的。秦晟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有一种失控的危机感油然而生,似乎在他不曾注意的角落,正在经历一场史无前例的巨变。
飞沙走石、天崩地裂,万物死而复生,但在他面前的世界,却格外平静——
恰如一滩死水,腐烂又晦暗。
而他的第六感很快得到了印证。
一周后,最乱的街区爆发了一场“帮派”混战。叫喊声、咒骂声、棍棒落在身躯上的闷声此起彼伏。可怜的路灯被拧歪了脑袋,滋滋漏着火花,橱窗的玻璃碴碎了一地,像是铺了一地凌乱的沾血碎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