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昭近乎麻木地听着医生的解释,他张了张嘴,却根本说不出一个字,只能呆呆地看着手上冰冷的输液管,挤出一句“thank you”。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同秦轲说过那段极其惨痛的过往,在他心里,他必须熬过去,哪怕再痛苦,也只能独自熬过去。
这也许是他离开该付出的代价。
直到后来,他从旁人口中得知,那时正巧是秦轲与许程楠的相遇,冥冥中似乎显露了新旧朝交替的预兆。
他就是被放逐的那个。
但哪怕到了现在,他只敢以玩笑的口吻说出梗在心口的刺,只要那人避而不谈,他也只能假装不在意地囫囵略过。
为什么偏偏是那天?
闻言,身后的秦轲似乎浑身一僵,似乎被勾起了不好的回忆,他没有吭声,只是抚摸着怀中人的发丝,像是正用手指给猫梳理着毛发,一下又一下,耐心又虔诚。
好一会儿,他才轻声道:“你知道那时候我为什么会帮他吗?”
闻言,沈南昭安静地抬眸,他注视着秦轲,只见那人脸上是一种很复杂很难过的表情。
秦轲在他静谧的目光中微微凑前,轻吻了他的额头,像是月夜下掬了一捧清泉,他用唇轻触着水面,晕开阵阵涟漪:“因为那天很乱,我心情特别不好,突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南南……”
“那时候我就在想,也不知道我家的南南在外面过得怎么样,会不会被人欺负——如果我帮了这个南南,有没有人会帮他呢?”
霎时,沈南昭眸中的泪落了下来,他几乎是哽咽着用头抵住了秦轲的胸膛,一切的委屈不安终于在瞬间溃坝,他终于在惶惶不安中求得了最终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