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秦晟第一次提起他的琴,也是最后一次。
但秦轲却知道,这是他们之间永远绕不掉、解不开的死结。
因为那架钢琴,再没有人提起的钢琴,秦轲永远活在愧疚之中。他永远不敢跟秦晟争任何东西。
“我真的很厌恶我自己,我一直在想,如果没有那个女人、没有我,他们是不是会过得更好。”
“我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好像走在冰面上,明知道会有陷阱在前面等着,可我只能战战兢兢地往前走。”
“南昭,我好像只有烂在这里,才能对得起他们。”
沈南昭终于知道,为什么秦轲没办法将这一切告诉他的家长。因为他们永远只会宽慰他,都是一家人,过往应该既往不咎——
对错已经说不清了,好像谁都没有错,又好像从头到尾都是错。
没有人会怪秦轲,哪怕是秦晟。
他对秦轲很好,可越好,秦轲就越无法接受自己。
“秦轲。”沈南昭睁开了眼,他眶边依旧湿润,但神情却坚定,像是寒冬里覆雪的松枝,尽管被压弯了枝头,却依旧□□,“外婆她很喜欢你,她希望你能过得好,也希望我能过得好。”
“你可以不和他们说,但是可以和我说,如果你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他摩挲着秦轲的眼尾,动作轻柔,像是安抚受惊的小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