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撞击的地方,还是初始状态,只是红肿模样,隔天就会加入旧伤行列。
沈南昭当然不知道自己身后是这副模样,他以为应该已经痊愈了,便那么坦坦荡荡地脊背展露出来。
他向来不知道这种伤口要多久好,或者说,他从来没有一个缓冲阶段,足以让他观察了解,这些伤痕痊愈到了无痕迹所需的时长。
这段时间的安逸给了他错觉,几乎像是来了一剂麻醉针,让他忘乎所以,让他能在亲近的人面前坦着肚皮,软绵绵地等待顺毛安抚。
秦轲彻底怔愣在原地,他举着的手迟迟未落。
一直以来,他都秉持着旁观者的心态,其实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对沈南昭的帮助,最开始是随手,再然后是不满那些虫豸的挑衅,而后才是朋友间的惺惺相惜。
与其说是帮助弱者,倒不如说是碾压那群挑战自己权威的反对者。
可现在,他头一次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了。
他第一次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清除所有的障碍。上面究竟有多少的伤口,是在他们遇见之后,那些人报复落下的痕迹。
秦轲向来会反思,他的字典里却从来没有“后悔”二字。
可现在,在简陋的老屋中,面对着写满了暴行“罪状”的沈南昭的脊背,他却后悔了。
他垂眸,将滚烫的掌心贴了上去,手下的身躯不自觉紧绷着,随即又放松下来。沈南昭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只是微微回头,他依然弯着眉眼:“味道很冲吧。”
见着秦轲的脸色冷峻,他的笑意微僵,又敛下眸,看起来有些局促:“那个,是有些不好闻。”
很多人都不喜欢这个味道,也包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