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昭面无表情地叼起衣角,将刺鼻气味的药油倒在手心,轻轻揉搓着,直到掌心开始发烫,他一狠心,将手掌覆上伤处,慢慢推开。
“唔!”闷哼声传来,他额上开始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呼吸霎时急促起来,就连眼眶也不受控制地泛红。
疼!疼!疼死了!沈南昭竭力深呼吸着,他涂药的手臂都在颤抖,却始终死死咬着衣服,蛮横地将药油抹完了。
等到最后一处淤青上好药时,他终于结束了这场漫长的受刑过程,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被冷汗浸湿,黏黏糊糊地粘在身上,颇为不适。
沈南昭攥紧拳头,抵着桌子,忍受着浑身火辣辣的灼烧感,慢慢调匀呼吸,他收起了还剩半瓶的药油,随即打开门散味,顺便出去用门外的水洗了个手。
又等了十几分钟,一个年迈的身影从不远处蹒跚回来了,老人佝偻着身躯,身后来拖着一个破旧的大蛇皮袋。
袋子里鼓鼓囊囊的,拖在地上发出呯呤嗙啷的声音,但是看起来却并不沉重,像是空的瓶瓶罐罐在相互碰撞。
“外婆!”沈南昭老早就在门外候着了,他迎上来,半是抱怨道,“下次就在附近转转。别回那么晚了,你眼睛又不好,再晚点就看不清了!”
“晓得了。”老人拖长了尾音,她用方言笑应了声,“唠家精。”
仔细看去,老人的眼神混沌无光,像是蒙了一层阴翳,没有一丝神采,模模糊糊地找不到焦点。她看不清外孙身上的异样,但风中却传来了熟悉的药油味道,略微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