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过是生下来,活下去。
现在秦轲却说,以后。
他转头看了一眼站在灯光下的少年,那么骄傲飞扬,意气风发——简直在发光。
秦轲耀眼到他几乎不敢再看,不忍再看,于是他强忍着眸中的湿意,缓缓笑了起来:“好啊,你说的。”
你说的,就要兑现。
谁也不会知道,某天傍晚,有一个在迷雾中踽踽独行的人,曾在疲惫中偷偷抬头——
他向着“未来”的方向,短暂张望,但只那一眼,就在荒芜中窥见了破晓。
在陈旧的梦的尽头,沈南昭转过了艺术长廊的拐角,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今天穿了一身白色卫衣,清爽的牛仔裤,头发随意抓了一把,活像是大学校园里的恣意洒脱的学生。
他的面前竖着一幅画架,遮灰的白布落在一旁,像是从断臂维纳斯肩上滑落的披帛。
秦轲手上托着调色盘,正用画笔蘸着颜色,听到身后有响动,他转过了身,眼里是淡淡的笑意。
“南南,过来。”他这样称呼道。
沈南昭的脚步微顿,他眼里映照着柔和的光,忍着唇边上扬的弧度,脚步微不可察地加快了,踩着斑驳的光影来到画架旁边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