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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近乎猫抓老鼠般戏谑的安排,就像皮影师在木偶身上布置的提线,一举一动尽在掌握,令人心生忌惮却又无法反抗。

沈南昭听着台上主管滔滔不绝地规划着蓝图,心绪却飘远了。他答应过秦晟,绝不主动联系秦轲。

这是合约最重要的,也是最核心的一项。

他依旧面无表情,但握笔的骨节隐隐泛白,克制又疯狂地在笔记本上,一笔一划地落下两个字:

——忍耐。

秦轲继续在大海捞针,他越来越沉默,很多时候他会在秦晟的办公室一坐就一下午,看着手机发呆。

就像是一尊冷硬的雕塑。

这导致沈南昭“外派”的时间越来越长。

作为签了“卖身契”的试用期新人,又是跟最基础的项目,很多时候,他并不能享受到很好的待遇。

两荤一素的盒饭,他往往过了饭点才能吃上两口。

每次他强迫自己吃着冷透的盒饭,任由油腻荤腥在咽喉翻滚,只冷淡地垂眸,看上两眼手机地图上标注的秦氏大厦位置,似乎又有了动力。

他以手为拳,压抑着胃里的隐痛,想着再忍一忍。

再忍一忍就好了。

忍耐似乎就是人世常态,时间既是帮凶,也是背叛者。它蹉跎着,将成熟的或烂透的果实,藏在荆棘的尽头。

又一次在外调研,太阳有些毒辣,烤得人心烦意乱。

同组的姑娘受不了,她的嘴唇有些干裂起皮,便苦苦哀求道:“老大,我们要不先休息一下,给孩子吃口雪糕的机会吧!”